这个季节牡丹早已凋零了。
初见你时,因溪濂先生笔下“牡丹,花之富贵者也”,“牡丹之爱,宜乎众人”,便觉你是攀附权贵的代表,因而心生恶厌。后来又见《增广贤文》中有言:“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成。”便更觉你华而不实,虚有其表。
后来有幸,得以一睹真颜,那时四月的天空蔚蓝,缀着白云格外温柔,风也清爽。其实当时本意并不是去赏牡丹,只是恰好家附近的公园在搞花展,抱着蹭热闹的心理便去看了看。只时不知为何,牡丹的花与枝叶都萎萎的向下垂着,给人毫无活力之感。心底不由冒出丝丝失望,这就是名动天下,国色天香牡丹?见此处,又不禁想到莲,从头到脚一身是宝的莲,竟比不上毫无亮色的你?
后来夜晚,路过公园,再见你时,我开始明白为何你为国花而非莲花了。你美的张扬,摄人心魂。每一瓣都极力的向外伸展,每一朵都在盛情的绽放,硕大又张扬。那经过一天休养生息后,你真正的模样。晚风吹过,娇艳鲜嫩盛期的牡丹突然开始整朵整朵地坠落,绚丽的花瓣铺洒了一地。那花瓣也依旧夺目,如同一只被奉.上祭坛的大鸟所脱落的羽毛,吟唱着壮烈的悲歌离去。
曾听闻,在隆冬大雪纷飞之时,皇帝武则天想明朝游上苑,便下令让百花连夜开放,你坚守适时而发,纵使被贬洛阳,也安之如素。我想,我知道为何你为国花而非莲了,你不畏权贵、英勇不屈;不染世俗,令人心生敬畏。莲是清高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你却是高贵的,远远望去也令人心生臣服,但你又不止步于高贵,也昭显着富丽堂皇,看你一眼,就犹如望见满船星河。
你与百花一同生长,却又从百花之中脱颖而出。不同于梅的一枝独秀;不亚于莲的亭亭净植;你的美极尽张扬,名动京城。你不畏权贵,不骛于虚声,在最盛放之时,又选择毅然离去。纵使凋落,也要摄人心魂。正如张抗抗所说:“牡丹没有花开花败之时,要么烁于枝头,要么归于泥土。”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想,我开始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