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工作不忙的时候,就能回到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父亲八十有五,母亲年近八十,父母都老了,无情的岁月在二老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岁月的年轮使二老不在挺拔,变得瘦廋弱弱,这一切都是为我们这些儿女操劳的,那疲惫的神情,是为我们这些儿女留下的,还有那一双龟裂的手,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而操劳的,看到父母亲,不免有些忧伤,也感到岁月的无情和父母的伟大,母亲见面后的唠叨,也唤起往事的回忆。
母亲六十年代中期有幸成为我们所在城市城建局的一名职工,与父亲成家后的第二年,姐姐来到世上,为了照顾姐姐,便辞去工作,成为了一名家属,兄妹五人年龄间隔不多,整天吵吵闹闹,为此,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母亲给我们的感觉总是很严厉,后来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感觉母亲脾气小了,笑容多了,说话也和气了。尤其是姐姐87年接班参加工作,成了一名正式国企职工,并且分配到单位财务科从事出纳工作,母亲的笑容更多了。但每每问起姐姐的工作上事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尤其有一件事情,让我记忆有新。
九十年代,企业还施行福利分房,按照参加工作时间,所从事的工作岗位、环境等综合排序,基本上一线岗位的职工排名朝前,一次性交纳七仟元就可领钥匙入住,也许现在好多人听起来七仟元钱微不足道,但是在那个年代可是个天文数字。有一名黄姓职工,农转非带着爱人和四个孩子从陕北老家来到单位家属基地,临时租住于我们公房附近的村子,庆幸的是黄师傅符合条件,分到了一户两居室房子,但是黄师傅确感觉不到一点喜意,我知道是房款把他难住了,交款的最后期限一天天来到,他变得更加愁眉不展,如果交不上房款,此次分房也许与他无缘,可能就会分给排序后面的职工,也就是最后一天,黄师傅终于筹齐了款项,但是已经是午夜11点多了,我们全家都进入了梦想,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母亲喊我起来看门,门刚开开,变看到黄师傅怀抱着用报纸包的一包东西,高兴但焦急地说:“钱筹齐了,赶紧给我收了吧”。啊!这么多钱,家里由没有保险柜,怎么收呀。姐姐话一出,看到黄师傅更加急了。这时候,母亲说:“他黄叔,你别急,先坐下,孩子不是不收,钱放在家里太操心”。见黄师傅坐下后,便对姐姐说:“孩子,没事,你黄叔拖家带口从老家来到这里,太不容易,咱们想想办法,可别让你黄叔失去这次分房机会”。姐姐说:“妈,这些我都知道,钱放在家里操心不说,关键是没有收据,怎么给黄叔打收据”。母亲一听边说:“我当是多么大的事,这好办”。便叫我把弟弟的书包拿过来,从本子撕下一张纸,接着对黄师傅说:“他黄叔,先打个临时收条,明天到班上换正式收据,你看这个行吗?”黄师傅连忙说:“行行行”。就这样,黄叔带着收条高高兴兴地走了。一下子,我们都没有了睡意,也许还有钱的缘故。
事后,母亲对我们说:“孩子,谁都有难处,你父亲是一名普通工人,办什么事都要求人,脸没有少看,气没有少受,你们长大了,参加了工作,手上有了一点权力,但是不能忘本,你看到没有本事的人,你就看到你父亲办事的时候的样子”。姐姐解释到:“妈,我哪能忘记您平常教育我们时说的话,主要是钱放在家里,出点事,咱们全家都赔不起”。就这样,我们一直说到天亮,大家也不再为钱担心了。
母亲虽然没有太多的文化,讲太多的道理,但也就是这样朴朴实实的教诲和日常的表率、言行举止,让我们兄妹几人从中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处事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