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之入春,一如人之重生,徐缓渐进,毎日细微変化,日日累叠,终成暖春。因此,要具体的说出春天来临之日,有迹可循。先是晚间温度升高,接着连日艳阳天,伴随着夹杂草木清香的微风、干燥的空气、新发的绿叶,白昼亦见长久。其间也许会有短暂的低温来袭,冷风吹拂,日光淡泊,人们不得不穿着大衣缩着脖子出门。但这些都只是一种假象,是寒冬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息留下的残影,无须担心。到了三月,春日已森然盘踞,整座城市每天为湛蓝色的天空所笼罩,一扫冬日的阴霾,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宫崎骏或者新海诚的动漫里碧空如洗的世界,是摄影发朋友圈分享的良好背景,也是出外游玩的好天气。
小区的公园在明亮的路灯下,满眼花红柳绿,甚是喜人。前几日,阳光明媚,我从公园走过,忽然记起刚刚逝去的冬天,在寒冬中,我是如何缩着脖子,从湿滑的地板上快速走过。但现在,眼前的公园再次变得可爱,连日的晴天中,树木已绿荫如盖。此时,任何的哀愁,任何工作的烦恼和生活的琐碎,似乎都能在那些金灿灿的迎春花、素雅的桃花、明艳动人的樱花、高贵而又整齐排列的郁金香以及热热闹闹拥挤在一起的紫丁香里找到安慰。
这样的天气,以及这个时节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应验了一句英国诗人司各特的名言,春天的太阳甚至给那最卑微的小花也注入了新的生命),使我很自然的想起了一件事:一天下午,我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这回我没有过多的考虑自己的事情,而是尝试着富有想象力的把自己同其他乘客联系起来。我能听到我前面一排的乘客交谈。在某个地方——很显然是他的老家,是个务农的小镇。他的妈妈初春就种下了大白菜、胡萝卜、香菜、黄瓜和卷心菜等诸多蔬菜,在电话跟他高兴的说,等菜一熟就带给他。他说城里什么都买得到,太麻烦了。他妈妈回答说,买的怎么能有自家的新鲜呢。他也就随他妈妈而去了。不久之后,家里的冰箱就会放满老家捎来的蔬菜。
我想到了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时间里处于不同生活水平的人的多样性。我想到人们相类似的情感,他们为所爱之人奉献,但实质上,我们对别人的奉献也就是别人对我们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