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夕阳渐渐西沉,橘红色映红了半边天,站在沟边,一缕浓厚的乡味随风而来,眺望远方,一片翠绿映入眼帘,顿时,眼前,耳畔一片空明,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和吵闹,唯有那熟悉的味道,带我梦回故乡。
我的家乡位于关中平原腹地的武功古镇,古镇的北面就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圣地-麦河沟。有沟就有河,小时候的我们从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长大后,怀着好奇的念头查阅资料才得知,这条沟不叫麦河沟,河也不是麦河,按照官方记载的叫法应当是漠峪沟和漠峪河。记忆中的童年,和村里的一些大哥小弟结伴去“开发”漠峪沟,下到漠峪沟底,摘野果,摸螃蟹、打水仗,扎猛子,玩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时间与饥饿,待太阳落山,父母在沟边高唤起“狗蛋、牛娃”孩子的小名时,这才磨磨蹭蹭带着满脸的“惶恐”回到家里,接受棍棒式教育,虽如此,但也丝毫削减不了我们下沟的热情。后来,沟里修建了窑洞,传言是战略储备物资,并进驻了部队派兵把手整条漠峪沟,我们的旅途就不那么顺利了,每次下沟都需提前“排兵布阵”并由专人潜伏至洼处盯风放哨,观察部队哨兵的动向,其他人偷偷下到沟底,在哨兵盲区大展身手,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几条鱼或者在官兵的菜园子顺点副业,现在想来,并不是当时的我们的“排兵布阵”有多高明,而这一切都被官兵们看在眼里,他们故意让我们屡屡得手,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有一些充饥物而已,当然,时运不济的情况下就“全军覆没”被真枪实弹的官兵抓去营地搞训练,跑步、踢正步,不过,这也让我们提前领会了军训的各项动作要领。
小时候的漠峪沟,那时候气候、环境非常好,很湿润,空气中也弥漫着清香,很少有现在这种雾霾天气,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春天,漠峪沟里开遍野花,百花争艳,到处一片生机盎然;夏天,漠峪河清澈见底,到处蛙鸣一片,奏响田园交响曲;秋天,满山的野果透露出迷人的果香,令人垂涎三尺;冬天,万物凋零,一片玉树琼枝,无比萧条,漠峪沟就是我们的童年乐园。
现在,漠峪沟两岸拉起了铁丝网,由部队官兵军事管制,外人无法涉足,漠峪河上游设坝拦截,小时候常见的那种潺潺流水的壮观美丽景象现已经荡然无存,只能封存在我的记忆中,再也难以看到了!漠峪河的记忆也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脑海!此时,站在沟边的我遥看沟底,依稀闪现出童年的我在沟底玩耍的场景,伴随着那熟悉的民谣在耳边回响:“头枕着寡婆陵(武则天的乾陵),脚踏着麦河沟,看那西山落日,耳闻麦河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