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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书的缘分
作者:郑婧        发布时间:2021-05-11        点击率:404        分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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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我和书的缘分自何时启,因何起?大约有两字最为恰当,那便是“逃避”。是的,说起来不美丽,想起来也甚是尴尬。但,这的的确确是我自幼及长,从少女到妇人,三十一年阅读心路的根由。

缘之始,极简笨拙,籽粒一颗,浅埋土下。四岁左右,我第一次“逃避”进书的奇妙世界。只因奶奶家的黑白电视没有我看得懂,有兴趣、有耐性看下去的内容。在企业办的配套职能单位“大商店”柜台里,第一次见到本名为《中国民间故事》的书,马上被彩色、绾着双环髻——现在想来类似飞天神女的造型的封面吸引,磨着爷爷买下来。当时根本没意识到那是啥,只是觉得那个图特别美,那位仙女特别好看。直到拿到手上,入目密密麻麻,那现在标准,大约是五号字体的小字,有点怂了。再翻,看到各种黑白插图,不少古装美女的形象,又戳中了小女孩对长裙子天生的审美点。嗯,要搞明白,这些长衫长袖的美人怎么回事的渴望开始坚定起来。可怎么弄呢?没关系,想都不用想,找爷爷!我这一生最敬爱的爷爷,在我所有的记忆里,他能帮我解决一切问题,从吃喝到学习,只要我想,爷爷就能帮我办到。区区一本薄薄的故事书算什么,爷爷想都不想的给我读,读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到现在我还能记得里面几个经典故事:鬼谷子母亲吃坟上稻穗;白娘子为救许仙水漫金山;七仙女和董永一年一次鹊桥会……满共二十来个故事,我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跟现在被广泛吐槽的“睡渣娃”一样,每到晚上,爷爷领我吃完晚饭楼底下溜达一圈,回家就要被我缠着讲故事,来来回回,硬生生把故事书讲掉了皮,糊上挂历背面,用蓝黑色钢笔在白皮上,写了书名,继续讲。不知不觉间,让那本书,成了我逃离无聊时光的新奇世界。

缘之初,纤细倔强,幼苗一株,刺头深草。九岁暑期,我第二次“逃避”进书的恢弘世界。二年级暑假我跟着调动工作的父母,从渭南的小镇来到了省城的郊县,转学到一个师生全体方言的环境,被孤立被嘲笑,不服气不退让的我,开始跟同学打架、对骂。本来在子校就“欻尖卖快”,打的同学妈妈到家“上门问罪”的我越发顽劣。父母在忍受给我打架“殃及池鱼”小商店“赔玻璃”;到校调节我被高年级男生欺负、打了同班男生;英语补课班成绩不如同事低一级孩子等各种情况后,天天开始念叨“别人家的孩子”——我舅家的表哥。对比我,人四年级就当了子校小学部的“三道杠大队长”,获得渭南市市级“三好学生”荣誉,现在看来也是妥妥的“别人家孩子”,可当年逆反的的我,一直看他不顺眼,只有他被奖励的那套注音版《中国古典名著》才让我“折腰”,用各种好听的哄他借来。一个暑假看完了缩减版的四大名著和《镜花缘》、《封神榜》、《东周列国志》。在热得蒸笼似的农村自建房的单间里,网眼儿密的约等于没有的“蚊帐”内,我趴在凉席上看的津津有味。无忧无虑间,让那套书,成了我逃离烦恼环境的广阔天地。

缘之长,舒展明媚,小树一棵,渐出蓬蒿。中学大学,我第三次“逃避”进书的深邃世界。从初中的代数几何到高中的物理化学,所有理科除生物外,成绩几乎“全军覆没”十分拉胯。我对“力”的作用和“光”的速度没有一点兴趣;对“氧化镁”与“氧化铁”的实验完全无感,被各理科老师的批评也浑不在意,文理分科终于成了拯救高考的“神器”,让我幸免于难不至于“落榜”。大学有了更自由的时间,让我彻底在图书馆欢脱,看一部部书,从文言小说到古典诗歌,深深沉迷。因为有趣,我给《百年孤独》整理人物关系图;因为喜欢,我把《庾子山集》三册读了十遍,分析了所有用典,写成了本科毕业论文 ;因为热爱,我将家里古文书史换成了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的繁体字版。用典雅的文字温暖心底第一次倾慕,平淡默然的用“长相思”接受“久离别”。并非太深,只是很久;没有回响,却又余音,已足够让人超脱困顿,不再自苦。寂静欢喜间,让那卷卷书,成了我逃离无解心绪的乐土世界。

缘之深,繁茂绵延,芳馨一树,厚植大地。工作十年,我仍会时不时“逃避”进书的幻彩世界。人生的马拉松经过起跑的争先,速度慢慢稳了下来,按着普遍又个性的预案开始讲究“节奏”,充斥着考试与名次的频繁压力已经过去,岗位和职责带来的压力平稳而持久,我渐渐在跑道上不急不躁、循着自己的章法运动。平淡的日子、寻常的生活,阅读带给我的是忙碌中错过的风景。前年元旦前一周,5天3省4市出差,除了睡眠和工作,就是上下高铁的旅程。那一路我住过孔庙附近,无暇参观;路过趵西湖,转身错过,但这些遗憾都在车站附近售卖杂志地图的报刊亭、小商店介绍书刊里得到了些许补偿,在车上看着图片细细遐想。平凡琐碎间,让那册册书,最终成了我这一世逃离斗室、辛劳的无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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